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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 3 月某日的晚間,綿綿細雨的台北據聞前一晚是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大雷雨(甚至有冰雹),我們相約在鼓手俊興家,客廳昏黃的色調與唱片、海報牆很快的塞滿觀景窗,新購入的電視播放著 Yussef Dayes 富士山腳美輪美奐的 Live Session。「這樣會影響到訪談嗎?」他們問,我說:「我覺得很讚!」緊接寒暄也互相交流了一下是否有去 Yussef Dayes 台灣專場,訪談就此展開。
▍一種心情
來自台北市,由林立信、康婷文、詹詠安、及陳俊興組成。豐富而帶 Vintage 感的歌曲融合多樣風格的色彩,從 80 到 160 BPM,希望能與你的一種心情產生共鳴,就這樣一起沉入大海吧。
「就這樣沉入大海吧,時代中的青年,就請你繼續討厭這個世界。」
一種心情〈時代青年〉
Jemp:「非常開心能看到一種心情重新回到舞台、再推出新作品,在『重新』之前,想先聊聊故事的斷點,因為你們曾在影音訪談中提及 2018、2019 正面臨退伍、找工作的階段。在 2019 年初宣布停止時,是帶著什麼心情與考量?又是否有想像在未來會再次回歸?」
立信:「其實那時候是想要解散了,因為大家都要進到下個階段,對於樂團後續的想法也不盡相同,當然很直接的原因也是那時的樂團運作是沒有辦法賺到錢的,我想說就解散吧,自己也找個工作等哪天都穩定了再看看怎麼玩。」
婷文:「也會大概知道說有團員可能畢業後就沒有要繼續玩,志向不同啦!因為也一起玩了四五年,那時會覺得如果要找新團員還要磨合什麼的,有點消耗,所以就決定休息,先好好做人。」
(團員:好好做人??)
俊興:「啊你不是就無縫去彈美秀?」
一種心情宣布解散的當晚(2019年1月的富貴一路),正好也是時任貝斯手的珮慈在美秀集團的最後一場演出,後來有了婷文的加入。一如過往的訪談,剛開始的大家總是在相互探索顯得拘謹些,直到婷文沒來由的丟出「好好做人」遭到無情吐槽,暖機的燈號也不再閃爍。
Jemp:「那在 2022 年宣告重組之前,應該也已醞釀了一陣子?跟中間偶有的一夜限定演出有關嗎?」
立信:「我記得是 2020 年底的富貴一路吧,當時為了限定演出所以拼湊一下團員,找了詠安來彈吉他,幾乎已經是現在的雛形了只是鼓手那時候是鍾錡,演一演之後覺得還不錯,好像有看到一個方向。」
婷文:「因為他(指立信)其實一直陸陸續續都有在寫東西,然後我們也會一直收到說好像不少人還是很期待看到一種心情演出,就有認真思考重組的可能性。」
立信:「只是到真正開始嘗試,差不多隔了快兩年。剛好疫情那時關在家有時間整理作品,弄一弄發現差不多是可以發專輯的量,我就把 Demo 傳給現在這幾位團員聽,問看看大家有沒有想一起玩。」
Jemp:「那從 2022 年到 2024 年底作品發行又隔了兩年,中間都是專輯的製作期嗎?還是說有碰到什麼阻礙?」
立信:「主要就是團員的時間拼拼湊湊,製作人 Dennis 同時還在跑草東的世界巡迴。」
俊興:「我記得第一次錄鼓錄了三首,再下一次看到他(指 Dennis)是半年之後。」團員們紛紛露出笑容,與其說是些許無奈,更可見的是早能預料的忙碌中,透出的一點自在寫意,以及與製作人的深厚情感。
Jemp:「專輯中也有幾首是由詠安製作,有如何分配嗎?」
立信:「詠安其實本身也有進行一些製作案,所以就有問他說看有哪幾首他有興趣嘗試這樣。」
Jemp:「遇到有製作人的角色的樂團我都會很想問,製作過程中有被調整非常多嗎?」
立信:「其實不會,應該說這張很多有調整的部分,都是錄音的當下大家一起試出來的,比較不是那種我丟 A 出來製作人說應該 B 比較好然後就這樣進行的狀況。」
婷文:「他的 Demo 其實完整度很高。不過相比以前他要的東西會非常明確,這張感覺得出來留了更多空間給大家加入。」
立信:「這張我沒有放入太多編曲的想法,雖然我的 Demo 基本上鼓 Bass 吉他 Vocal 都會有,但我其實只是建立一個 Vibe。想說找了大家來,想要有大家的東西融在一起的感覺。」
「隨之而來的清醒,讓我開始畏懼這一切。」
一種心情〈我失眠了一整個夏天〉
Jemp:「聊到專輯的製作,專輯名為《戒斷青春》,我記得當時宣布休團的文也提到了向青春告別,我好奇『青春』對你們而言是什麼?」
立信:「可能剛好是大學畢業到現在,這七、八年的時間在做這些事情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怎麼說...」
Jemp:「有什麼明確的時間點或事件覺得不再青春嗎?」
立信:「其實沒有,應該說『戒斷』是因為有癮頭才要戒斷嘛,所以差不多要進到 30 歲的時候,例如說還是會想要聚會到天亮、玩的很瘋之類的,但同時意識到好像要減少一點了的感覺,『戒斷青春』四個字主要就是講這個拉扯吧。」
俊興:「我的解讀比較像是,你在一個你不該再那樣想的階段。好比說大學畢業了你不能再說自己是學生,但還是好想要過學生的生活,然後花了一些時間慢慢的調適,去告訴自己該要戒掉這樣想的感覺。」
婷文:「對我來說的話,『青春』因為年紀、情緒等等,印象中有許多混亂的成份,到現在你多多少少會感覺到哪些事情你應該向過去的那種狀態告別、哪些事情你應該要維持住,於是對『青春』這個詞就會比較有感。」
「做這張專輯過程中,確實是一種在學習怎麼當一個 30 歲的人的過程。」在略顯過大的命題中,立信最後給出了這個註解。
「青春」圈選的廣泛,卻也因為是人之必經過程而有了千百種的詮釋解讀,而在聆聽一種心情的《戒斷青春》專輯中,所聞所感盡是專輯開頭〈我失眠了一整個夏天〉所著上的、所謂的「低明度的藍」。
「I remember being unlucky from my first day till now.」
「I try to find what I don't need.」
- Human Tetris〈Things I don’t need.〉
Jemp:「接下來想聊聊 2 月時的專場,演出中有幾個我觀察到特別的地方。第一個是站位很明顯的和以前不同,是有特別的考量嗎?」
俊興:「鼓組往前放是我自己提的,以前看過人家這樣擺就覺得很帥啊!一方面覺得難得演專場,終於有一次從頭到尾只有我打這套鼓,加上我自己在 KHS 上班,我就把公司的公司的鼓組搬過來,要就帥到底這樣。」
立信:「而且其實我們本來就有這個共識,我覺得這個站位比較是我理想中的樣子,演出時能看到鼓手對我來說更能一起掌握整個起伏。」
婷文:「我們決定站位就是我在練團室拿一張紙畫幾個長方形圓形就搞定的。」原來我以為的精心編排,可能來自於單純到不行的理由,幸好沒有透露出太多的腦補。
Jemp:「這樣的站位對婷文有什麼要適應的地方嗎?」
婷文:「其實還好,只是站上台突然感覺離大家好近。」
立信:「你在鼓旁邊會覺得聲音太大太穿嗎?」
婷文:「這樣很爽啊!」
Jemp:「第二個則是演出中放入的 cover 歌曲 Human Tetris〈Things I Don’t Need〉,這首歌曲怎麼說呢...真的很你們,當初是為什麼會選到這首歌?」
立信:「這首歌算是我從小聽到大的,整個 vibe 確實跟我們很相似,而且其實平常我會自己做一些 cover 歌製作當練習,就是找一首歌,所有聲音都自己做出來自己混,成為一個我自己版本的 cover,那這首歌我也有做過。」
俊興:「這首歌當天沒聽過的人可能還以為是一種心情的歌,整體感覺真的太吻合了。我大學也有 cover 過 Human Tetris 的其他歌。」
Jemp:「其實我是在那天聽了你們 cover 之後才回去找,然後就把你們的音樂跟後龐元素連結起來,覺得『哇!有脈絡可循。』不然在我自己的資料庫內,真的好難歸類一種心情的類型。」
立信:「其實這題每次有人問我們是什麼類型,我也不太知道怎麼回答。」
Jemp:「或者說在音樂上有受到哪些人的影響呢?」
立信:「最一開始...一定是透明雜誌吧。」
俊興搖身一變為訪者無情切入:「可是你的鼓 Demo 那麼喜歡 Disco Beats,透明雜誌不太是那樣欸。」
立信:「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學過鼓,所以要有律動一點的時候鼓點出來就都長那樣。」
立信接著說:「 Disco Beats 當然應該也有受到 Two Door Cinema Club 的影響啦,那種節奏搭上 Band Sound 的東西的確影響我蠻多的。再來可能就是地社時期的一些台灣樂團。」
婷文:「師大公園對我們的影響很深,一種心情感覺還是台北味蠻重的樂團。」
立信:「可是台北味也是有不同,例如說 XXX 又是另一種台北味啊。」
婷文:「喔喔那是信義區那種。」語畢大家大笑,不得不說婷文的冷箭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立信:「高中的時候聽很多龐克團,那時候就受透明雜誌影響很多,也蠻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的不是旋律龐克那種的。」
俊興:「我也是透明雜誌,高中的時候還有很聽很多極端金屬。」
立信:「其實剛剛聊到專場 cover,一開始有想說還是唱〈透明雜誌 Foever〉,但後來大家覺得好像太糗了。」
「那天我讓自己著了火,從高空中墜落,在落地之前你會是鳳凰。」
一種心情〈鳳凰〉
Jemp:「接著是一些比較個別的,首先想問看看作為主要創作者的立信,你在專場回應大家討論的『搞不懂宋冬野,搞不懂雨天。』這句歌詞說,其實只是為了押韻,不過細聽一種心情的歌詞,當中還不乏非常有畫面感、想像空間的字句,所以是真的有如自己說的有時候單純只為了押韻嗎?」
立信:「通常我會先冒出一個 Punchline,然後從這句去延伸,所以我覺得畫面、或是沒有那麼具有意義的可能性都是有的。之前看過一部 Iggy Pop 的紀錄片『一級危險』,他認為一首歌的歌詞不用多,越少反而越有重點,當然當時他是在反諷 Bob Dylan,但我對這個概念非常著迷,所以我在創作上有時候會刻意不要那麼多詞。」
Jemp:「那你在創作上通常會先有詞還先有曲呢?」
立信:「這就很一種心情了。」訪問至此早不難感覺到團名的意義深刻運用於每位團員心中,但在一來一往的追擊的問答交流中,突然透出這個開外掛的答案,實在非常有趣。
立信接著說:「像是素材庫啦,有時候就先想到歌名、一句歌詞、有時候彈出一段 riff,但要寫什麼還不知道,存起來之後哪天串起來就成為一首歌。當然也是有批哩啪啦一次詞曲就全部完成的,很不一定。」
婷文:「哪一首啊?」
立信:「像是〈冬眠〉吧,創作之神降臨的感覺很快就全部寫完了。」
Jemp:「關於婷文的部分,主要還是會好奇,一種心情創團至今到加入了美秀,兩個角色之間,會有什麼不同?有需要調適的嗎?」
婷文:「會有蠻多不同的,例如說演出,美秀通常呈現的就是一場完整的 show,一種心情我體感上則會比較 Band Live 的感覺,從 talking 的部分應該也感覺得出來,演一種心情的時候我會想到什麼就講什麼,多爛的梗都沒關係,在美秀因為會講求比較精準,就比較少表現出這一面。」
婷文接著說:「另外在錄音上,美秀的狀態我基本上會拿 5 弦,然後可能還要有不少效果甚至 Synth。但一種心情這張專輯,我基本上就是回歸到 4 弦的 Bass 去編,想讓自己更 Focus 在樂器本身。」
Jemp:「時間分配上呢目前都還OK嗎?」
婷文:「其實蠻卡的,真的太忙了。但可以特別提一個,一種心情休息到復出的這幾年,因為美秀的關係我也學習到很多以前沒留意到的過程,在這次一種心情的專場也就會想把這幾年學到的東西試著放進來。」
Jemp:「例如什麼呢?在樂團裡面扮演的角色有不同嗎?」
婷文:「像是這次我就會很完整的規劃好社群的貼文和素材,然後按照排程這樣慢慢發,不過後來發現我活動前發在個人帳號的一個影片,比所有我規劃的內容加起來還高,突然覺得有點挫折。」苦笑著說。
俊興:「感受到社會的現實了。」
Jemp:「接著是俊興,很好奇是因為什麼原因選擇不用 rack tone,而僅使用大鼓、小鼓、落地鼓這樣的配置呢?」
俊興:「有很多的面相,先講最膚淺的原因...就是我想跟別人不一樣,感覺比較酷。」說完自己也尷尬地笑出來,緊接著補充:「不過我一直有一個觀念是傾向想要用比較少的聲音去做出不同的效果,有些人可能甚至只要大小鼓、Hi-hat 他就可以做出不同的變化。」
「我近期還有第三個想法...」到這我不禁開始混淆,那些耍酷、看心情的說法,到底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幾經思量後的產物?俊興繼續:「我想要有意識的去知道自己在打什麼、打出來的每一個音。我不確定其他樂器有沒有這個狀況,以鼓來說,大部分的人平常會練一些過門,然後你在編曲上或是跟別人 Jam 的過程,會不自覺得去放出那些招,但那可能是沒有意識或不一定是你想要的。現在的我想要很清楚地去知道我的雙手爽腳在幹嘛,那以目前來說我就先以我能掌控的這些聲音為主,也覺得放在一種心情很合適。」
婷文:「超酷的,我覺得跟俊興練團可以感覺到他很會觀察其他團員在幹嘛。」
立信:「他這樣的想法其實很符合我想要的感覺,我覺得我們在這張作品的製作、或說追求的,其實就是那個『肉聲』,不是一定要多複雜的聲音,像我自己的 Pedal Set 也是很簡配,我會利用我的右手去做變化。我們在錄音的時候製作人會要求我們待在吉他音箱旁邊,感受那個音壓。」
婷文:「我剛剛也是想講這個!」
「前方出現了一道門,門中的黑暗凝視著我,它吸走了所有的快樂與悲傷...」
一種心情〈冬眠〉
Jemp:「最後按照慣例有一個創作者靈魂拷問,如果今天有一個你期待他認可的人,你會想推薦自己的哪一首歌給他?」
立信:「我會先選〈時代青年 - REMIX〉,因為我很喜歡 The Chemical Brothers,有一天我在聽〈Star Guitar〉的時候就邊哼〈時代青年〉,發現好像合的起來,然後我跟詠安就開始製作跟 REMIX 這首歌,我們真的是一顆音一顆音用我們的方式自己做出來,所以你剛好問了這題,就會換想說會不會哪天有機會給他們聽看看。」
「另外一個就是,我前幾年看到 Vaudy 找小松菜奈來演 MV…」話還沒說完婷文已經爆笑:「你還在講這個!」立信面不改色繼續說:「當時我就覺得我一定要做出一首讓小松菜奈願意來演 MV 的歌,這是我人生的一大追求。」
俊興:「他時不時就會放這首 MV 出來。」
訪談接近尾聲,立信也再不保留繼續追加:「啊我前幾年很喜歡一個團是 Parcels,他們在還沒有紅的時候有一次的 Live House 演出 Daft Punk 有去看,後來 Daft Punk 就幫他們製作了一首歌,有時候也會想不知道有沒有這種機會。」
Jemp:「那俊興呢?」
俊興:「我個人最喜歡〈鳳凰〉,我覺得詞曲我都很喜歡,應該會先推薦別人聽這個。另外如果是編鼓的話,〈冬眠〉也是一個選項,這首是我一聽就有想法的歌,原本前奏不是長那樣但我一聽就覺得應該要放入 16 beat 之類的。」
婷文:「說起來有點害羞,前面有提到因為我們這張專輯其實有把我們自己或樂迷拉回到我們高中看的獨立樂團的樣子,那個很原本的樣貌,所以其實還是會想說有機會想把這張專輯給透明雜誌或是洪申豪聽,但...因為現在感覺有點近,好像真的會有點尷尬,也會覺得一種心情還能維持現在這樣做想做的事情,像我們那時候看的樂團一樣,我真的覺得蠻難得的。」
一如演出的編排,最後聊到了專場演出的安可〈離開雨季〉、〈搖滾少年〉兩首放在串流最久的歌曲,雖然能明顯的感受到台下觀眾的期待,但歌曲的 Vibe 與現在已有不少的差距,除了專場特別的改編之外,也坦承未來未必會再演唱。
「我好像唱不出那種感覺了。」
而後我們繼續聊著這個資訊爆炸時期,創作本質何以維繫等命題,隨著時間的推移,創作者也會面臨不少的心境轉變,當搖滾少年以戒斷青春為題,書寫哼唱著際遇、憂慮甚至一些不明所以,你會知道那未必代表著明朗或篤定,能夠肯定的是,在旅程的顛簸與混沌之中,大家若都還能維持著那樣「很一種心情」的純粹,也許就是最棒的事。
「我回想起那個 16 歲的搖滾少年。」
一種心情〈搖滾少年〉
「就這樣沉入大海吧,時代中的青年,就請你繼續愛著你所愛的人。」
一種心情〈時代青年〉